作者:成语大世界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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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的
人心外向,少有内观,不知道我们自百己心向何处。对我们自身来说,是少时度我们的身体是我,还是长大以后身体是我,还是老年身体是我,为什么同是我们自己问的身体为什么不断变化,到底哪一个真正答属于我们的东西。哪一个是不变的永恒存专在,所有一切东西都是这样,只是暂时为我们所用包刮自己的身属体,都不是长久属于我们。
在中国学术史上,有两位大家深以“惧内”而闻名,一个是周作人,他被老婆逼得与鲁迅兄弟失和,后来甚至做了汉奸。另一个就是胡适了,可怜的胡博士在悍妻的淫威之下,不情愿地与这个小脚太太走完了一生。
胡适(1891~1962),安徽绩溪人。1910年赴美留学,师从著名实用主义哲学大师杜威。1917年,胡适回到北京,任北京大学教授,首倡“新文化运动”而一夜成名,很快就成为中国文学的领袖人物和新文化运动的核心。他学识渊博,在文学、哲学、史学、考据学、教育学、伦理学等诸多领域均有不小的建树,传奇般的获得过35个博士学位;他早年得志,一生显赫,人生相当的顺达;他是中国自由主义的首倡者,是“五四”运动的旗手,倡导独立的精神,成为影响广泛的思想家。
胡适26岁时来到了北京,他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城市,尤其是这里包容中西、博采众长的文化,更让胡适为之心折。闲暇时,他总是出入于琉璃厂,购买了大量的碑文拓片和古代器物,然后潜心进行研究,或者呼朋唤友,来广和居打牙祭。这一年多的时间,恐怕是胡博士入“围城”前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因为很快,一个外表柔弱的妻子就让这个名声显赫的学界领袖尝到了窝囊的滋味。
无情人成了眷属
胡适13岁时,由母亲做主,与旌德县江村江世贤之女江冬秀订婚。而后,冬去春来14载,两人未曾见过面。1917年12月,胡适回故里完婚,无情人终成眷属。
胡江二人的婚姻出于偶然。小时候,胡适随母亲到姑婆家看民间的社戏,适逢江母也来了。江母看到小胡适眉清目秀,聪敏伶俐,就有意招他为女婿。但胡母未曾答应。她考虑到江冬秀比胡适大一岁,不合时俗。而且,江冬秀属虎,据民间说法,属虎的女人将是母老虎。但江母并不考虑这些,只一意招胡适为婿。江母托胡适的本家叔e68a84e8a2ade799bee5baa6e997aee7ad94365叔为媒。这位媒人说动了胡母,于是就合一下八字试试。不料,八字正相合,一来二去,胡适与江冬秀的婚姻就定下来了,也未征得胡适的同意。那年胡适太小,等他到了明白“结婚”这两个字含义的年龄,已经是木已成舟了。
订婚后,胡适到上海读书,留学美国,一去十多年,直到1917年回家结婚,从未见过江冬秀一面。所以胡适的婚姻是不折不扣的旧婚姻。这对于中国新派的第一号人物来说,与其说是滑稽,不如说是讽刺。胡适幼年丧父,是母亲一手将他抚育成人,慈母的影响在胡适一生中都不绝如缕,使他受益,更使他想冲破而无法冲破。所以,胡适虽然极力主张婚姻自由,主张破除陋习,但是为了不让母亲伤心,他接受了这份“苦涩的礼物”。
他们之间有爱情可言吗?
一次,胡适病了,不认识多少字的江冬秀写信问候他。胡适为此曾写了一首诗:“病中得他书,不满八行纸;全无要紧话,颇使我欢喜。”这首诗几乎代表了胡适终生对江冬秀的感情,只是“欢喜”而已。
1917年冬,时任北京大学教授的胡适回故乡完婚。从他们结婚照上看来,江冬秀长相极为一般,但是眉宇之间却隐隐透出一股杀气。而胡适恐怕还没有尝过老婆的厉害,笑得和一朵花一样。
婚后,胡适为使冬秀照顾母亲,就自个儿回了北京。直到1918年,江冬秀才离开乡村,到胡适身边。自此以后,天涯海角,江冬秀总是伴随着他。以至于唐德刚戏言:“胡适大名重宇宙,小脚太太亦随之。”
新婚感情有点甜
新婚燕尔,小夫妻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他们一起逛琉璃厂,出入于各大古董店;一起去前门大栅栏买东西、看戏。空闲时,相约到便宜坊去打牙祭。前门和大栅栏都是北京著名的商业区,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前门位于北京的中轴线上,十分繁华。大栅栏东起前门,西至煤市街,在北京人人皆知。至于便宜坊更是北京著名的老字号了,它在菜市口米市胡同,这里的焖炉烤鸭全国驰名,与全聚德比起来,甚至更正宗一些。
每适佳节,江冬秀都要按照家乡的风俗来过节日。元宵节,端阳节,中秋节,她都要做徽州菜,在这些节日,找些朋友欢叙一次,吃些家乡菜,真是一件欢乐的事情。江氏还擅长做腊八粥,胡适则是最爱吃不过,有一次与程仰之打赌吃腊八粥,结果胡适赌输了。欢聚之时,他是最高兴不过的,还经常讲一个怕老婆的玩笑,他说:“太太年轻时是活菩萨,怎好不怕!中年时是九子魔母,怎能不怕;老了是母夜叉,怎敢不怕!”说完后,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胡适开玩笑时决不会想到,这些玩笑日后竟会一一应验。
爱热闹的江冬秀一过年总要拉着胡适去逛北京的庙会,尤其是厂甸庙会。
胡适逛厂甸的主要目的是为买书和一些小件文物。琉璃厂是由书摊、书铺逐渐发展起来的。因此,在厂甸庙会上,书摊也占有重要地位。大书摊多在海王村公园和土地祠内,出售的多为线装书,其中不乏精刻孤本。书摊是文人学者经常涉足并流连忘返之处。很多学者尽管是挚友,但由于彼此都很忙,平时很少见面,但往往在厂甸的书摊上不期而遇。此外,庙会还有很多玩具,还有许多江冬秀喜爱的小吃摊,大糖葫芦、杏仁茶、茶汤、豆汁、棉花糖以及各种传统小吃应有尽有,处处充满节日的喜庆气氛。
江冬秀平时在家里喜欢打扑克,做安徽锅,请客,爱热闹,家里常常高朋满座。她在厨艺上可是一把好手。胡适的朋友石原皋30岁的时候,家眷都还在家乡,单身在外,江冬秀就热情的要为他过生日,在胡适的家里请了两桌客,江冬秀亲自下厨,大菜里有一个徽州著名的“一品锅”,这是一只大铁锅,口径差不多有二尺,热腾腾的端了上桌,里面还在滚沸,一层鸡,一层鸭,一层肉,点缀着一些蛋皮饺,紧底下是萝卜白菜。胡先生详细介绍这一品锅,告诉客人这是徽州人家待客的上品,酒菜、汤,都在其中矣。对于胡太太的烹调本领,他赞不绝口的还有一个大砂锅,里面有三斤重的一只大母鸡,三四斤重的一只蹄膀,三十六个鸡蛋,全家吃的兴高采烈,不亦乐乎。石原皋只花了十几块钱的买菜钱,其他的都是胡家的。这一天,初得贤妻的胡适在朋友面前特别有面子。
出乎胡适之预料,江冬秀并不像一般的乡村女子那样羞怯、胆小,这样一个琐碎的女人却有一种男子的气概。她颇能果断,而且具有一种泼辣的办事能力。到北京后,梁实秋要和他好脾气的太太离婚。江冬秀看不过去,就帮助梁妻。闹到法庭打官司的地步,江冬秀也不害怕,亲自到庭为梁妻辩护,终于使梁实秋败诉,这事在当时轰动了整个京都。江冬秀的胆大由此可见一斑。夫妻两个也常常以此作为笑谈。
婚姻束缚多起来
这样,小两口的日子过的还是很红火的。但是渐渐的,胡适就感觉到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离自己越来越远,而束缚却越来越多。比如饮酒,人们都知道胡先生虽然酒量不大,但很喜欢喝酒。有一次他的朋友结婚,请他证婚(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筵席只预备了两桌,礼毕入席,每桌备酒一壶,不到一巡而告罄。胡先生大呼添酒,侍者表示为难。主人连忙解释,说新娘是Temperance League
文 | 胡适
我到北京不到两个月。这一天我在中央公园里吃冰,几位同来的朋友先散了;我独自坐着,翻开几张报纸看看,只见满纸都是讨伐西南和召集新国会的话。我懒得看那些疯话,丢开报纸,抬起头来,看见前面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抱着一个小孩子,女的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我觉得那男的好生面善,仔细打量他,见他穿一件很旧的官纱长衫,面上很有老态,背脊微有点弯,因为抱着孩子,更显出曲背的样子。他看见我,也仔细打量。我不敢招呼,他们就过去了。走过去几步,他把小孩子交给那女的,他重又回来,问我道:“你不是小山吗?”我说,“正是。你不是朱子平吗?我几乎不敢认你了!”他说,“我是子平,我们八九年不见,你还是壮年,我竟成了老人了,怪不得你不敢招呼我。”
我招呼他坐下,他不肯坐,说他一家人都在后面坐久了,要回去预备晚饭了。我说,“你现在是儿女满前的福人了。怪不得要自称老人了。”他叹口气,说,“你看我狼狈到这个样子,还要取笑我?我上个月见着伯安仲实弟兄们,才知道你今年回国。你是学哲学的人,我有个问题要来请教你。我问过多少人,他们都说我有神经病,不大理会我。你把住址告诉我,我明天来看你。今天来不及谈了。”
我把住址告诉了他,他匆匆的赶上他的妻子,接过小孩子,一同出去了。
我望着他们出去,心里想到:朱子平当初在我们同学里面,要算一个很有豪气的人,怎么现在弄得这样潦倒?看他见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一开口就有什么问题请教,怪不得人说他有神经病。但不知他因为潦倒了才有神经病呢?还是因为有了神经病所以潦倒呢?……
第二天一大早,他果然来了。他比我只大得一岁,今年三十岁。但是他头上已有许多白发了。外面人看来,他至少要比我大十几岁。
我问他什么问题。他说,“我这几年以来,差不多没有一天不问自己道:人生在世,究竟是为什么的?我想了几年,越想越想不通。朋友之中也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起先他们给我一个‘哲学家’的绰号,后来他们竟然叫我做朱疯子了!小山,你是见多识广的人,请你告诉我,人生在世,究竟是为什么的?”
我说,“子平,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现在的人最怕的是有人问他这个问题。得意的人听着这个问题就要扫兴,不得意的人想着这个问题就要发狂。他们是聪明人,不愿意扫兴,更不愿意发狂,所以给你这个疯子的绰号,就算完了。——我要问你,你为什么想到这个问题上去呢?”
他说,“这话说来很长,只怕你不爱听。”
我说我最爱听。他叹了一口气,点着一根纸烟,慢慢的说。以下都是他的话。“我们离开高等学堂那一年,你到英国去了,我回到家乡,生了一场大病,足足的病了十八个月。病好了,便是辛亥革命,把我家在汉口的店业就光复掉了。家里生计渐渐困难,我不能一出来谋事。那时伯安石生一班老同学都在北京,我写信给他们,托他们寻点事做。后来他们写信给我,说从前高等学堂的老师陈老先生答应要我去教他的孙子。我到了北京,就住在陈家。陈老先生在大学堂教书,又担任女子师范的国文,一个月拿得钱很多,但是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成器,老头子气得很,发愤要教育他的几个孙子成人。但是他一个人教两处书,那有工夫教小孩子?你知道我同伯安都是他的得意学生,所以他叫我去,给我二十块钱一个月,住的房子,吃的饭,都是他怕,总算他老先生的一番好意。“过了半年,他对我说,要替我做媒。
“结婚的生活,你还不曾经过。我老实对你说,新婚的第一年,的确是很有乐趣的生活。我的内人,人极温和,她晓得我的艰苦,我们从不肯乱花一个钱。我们只用一个老妈,白天我上陈老家教书,下午到女师范教书,她到蒙养院教书。晚上回家,我们自己做两样家乡小菜,吃了晚饭,闲谈一会,我改我的卷子,她陪我坐着做点针线e799bee5baa6e997aee7ad94e58685e5aeb9338。我有时做点文字卖给报馆,有时写到夜深才睡。他怕我身体过劳,每晚到了十二点钟,她把我的墨盒纸笔都收了去,吹灭了灯,不许我再写了。“小山,这种生活,确有一种乐趣。但是不到七八个月,我的内人就病了,呕吐得很利害。我们猜是喜信,请医生来看,医生说八成是有喜,我连忙写信回家,好叫家母欢喜。老人家果然喜得很,托人写信来说了许多孕妇保重身体的法子,还做了许多小孩的衣服小帽寄来。“产期将近了。她不能上课,请了不一位同学代她。我添雇了一个老妈子,还要准备许多临产的需要品。好容易生下一个男孩儿来。产后内人身体不好,乳水不够,不能不雇奶妈。一家平空减少了每月十几块钱的进帐,倒添上了几口人吃饭拿工钱。家庭的担负就很不容易了。过了几个月,内人的身体复原了,仍旧去上课,但是记挂着小孩子,觉得很不方便。看十几块钱的面子上,只得忍着心肠做去。不料陈老先生忽然得了中风的病,一起病就不能说话,不久就死了。他那两个宝贝儿子,把老头子的一点存款都瓜分了,还要赶回家去分田产,把我的三个小学生都带回去了。我少了二十块钱的进款,正想寻事做,忽然女学堂的校长又换了人,第二年开学时,他不曾送聘书来,我托熟人去说,他说我的议论太偏僻了,不便在女学堂教书。我生了气,也不屑再去求他了。伯安那时做众议院的议员,在国会里颇出点风头。我托他设法。他托陈老先生的朋友把我荐到大学堂去当一个事务员,一个月拿三十块钱。我们只好自己刻苦一点,把奶妈和那添雇的老妈子辞了。每月只吃三四次肉,有人请我吃酒,我都辞了不去,因为吃了人的,不能不回请。戏园里是四年多不曾去过了。
但是无论我们怎样节省,问题不够用。过了一年又添了一个孩子。这回我的内人自己给他奶吃,不雇奶妈了。但是自己的乳水不够,我们用开成公司的豆腐浆代它,小孩子不肯吃,不到一岁就殇掉了。内人哭的什么似的。我想起孩子之死全系因为雇不起奶妈,内人又过于省俭,不肯吃点滋养的东西,所以乳水更不够。我看见内人伤心,我心里实在难过。后来时局一年坏似一年,我的光景也一年更紧似一年。内人因为身体不好,辍课太多,蒙养院的当局颇说嫌话,内人也有点拗性,索性辞职出来。想找别的事做,一时竟寻不着。北京这个地方,你想寻一个三百五百的阔差使,反不费力。要是你想寻二三十块钱一个有的小事,那就比登天还难。到了中交两行停止兑现的时候,我那每月三十块钱的票子更不够用了。票子的价值越缩下去,我的大孩子吃饭的本事越来越大。去年冬天,又生了一个女孩子,就是昨天你看见我抱着的。我托了伯安去见大学校长,请他加我的薪水,校长晓得我做事认真,加了我十块钱票子,共是四十块,打个七折,四七二十八,你替我算算,房租每月六块,伙食十五块,老妈工钱两块,已是二十三块了。剩下五块大钱,每天只派着一角六分大洋做零用钱。做衣服的钱都没有,不要说看报买书了。大学图书馆里虽然有书有报,但是我一天忙到晚,公事一完,又要赶回家帮内人照应小孩子,哪里有工夫看书阅报?晚上我腾出一点工夫做点小说,想赚几个钱。我的内人向来不许我写过十二点钟的,于今也不来管我了。她晓得我们现在所处的境地,非寻两个外块钱不能过日子,所以只好由我写到两三点钟才睡。但是现在卖文的人多了,我又没有工夫看书,全靠绞脑子,挖心血,没有接济思想的来源,做的东西又都是百忙里偷闲潦草做的,哪里会有好东西?所以往往卖不起价钱,有时原稿退回,我又修改一点,寄给别家。前天好容易卖了一篇小说,拿着五块钱,所以昨天全家去逛中央公园,去年我们竟不曾去过。我每天五点钟起来,——冬天六点半起来——午饭后靠着桌子偷睡半个钟头,一直忙到夜深半夜后。忙的是什么呢?我要吃饭,老婆要吃饭,还要喂小孩子吃饭——所忙的不过为了这一件事!我每天上大学去,从大学回来,都是步行。这就是我的体操,不但可以省钱,还可给我一点用思想的时间,使我可以想小说的布局,可以想到人生的问题。有一天,我的内人的姐夫从南边来,我想请他上一回馆子,家里没有钱,我去问同事借,那几位同事也都是和我不相上下的穷鬼,那有钱借人?我空着手走回家,路上自思自想,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就是‘人生在世,究竟是为什么的?’……我一头想,一头走,想入了迷,就站在北河沿一棵柳树下,望着水里的树影子,足足站了两外钟头。等到我醒过来的走回家时,天已黑了,客人已经走了半天了!自从那一天起到现在,几乎没有一天我不想这个问题。有时候,我从睡梦里喊着‘人生在世,究竟是为什么的?’小山,你是学哲学的人。像我这样养老婆,喂小孩子,就算做了一世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