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成语大世界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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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誓约,历遍世间转化
善恶,未报最终需要代价
平步震惊天下
绸缎如镜,玉砌似画
眉目如雪,未染细沙
请你留下
若抱住,别做梦,未得宠
看到的,zhidao听到的,不要信
遗憾是,闭起眼时
只望到世间多少暗涌
爱得回深,说得真,别感动
再锥心,再刻骨,不觉痛
无奈是两手相拥
也是觉得冰冻
誓约,在美境中火化
直到,玉砌最终都变败瓦
回望那天初夏
良善如昨貌美似花
人事常变泪会结疤
景致如答画
若抱住,别做梦,未得宠
看到的,听到的,不要信
遗憾是,闭起眼时
只望到世间多少暗涌
爱得深,说得真,别感动
再锥心,再刻骨,不觉痛
曾极恨也可相拥
往事如尘像风
恩格斯在给玛·哈克奈斯的信里说:“现实主义的意思是,除细节的真实外,还要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的真实。”恩格斯在谈现实主义的时候,把细节的真实与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的真实并列了起来,由此可见,细节的真实,在现实主义的典型形象的塑造上,具有何等重要的意义。
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曹雪芹,在塑造他的《红楼梦》中的一系列的典型形象时,对细节的真实,也表现了他高度的才华和卓越的技巧。《红楼梦》里许多典型人物之所以令人不可忘怀,与作者对这些典型形象的充分的真实的细节描写是分不开的。
中国古代作家,在描写中世纪的英雄人物时,常常喜欢描写这些英雄形象的豪饮和他们在酒醉以后惊心怵目的行动,例如《水浒传》中的“鲁智深醉打山门”,“武松景阳冈打虎”,“武松醉打蒋门神”等等情节,早已是家喻户晓的了,然而,人们尽管可以熟知《水浒传》里这些精彩的描写,却不大会想到一部《红楼梦》里,也同样有许多描写人物醉态,描写人物醉后行动的极为精彩的情节和细节描写,这些精确的描写,是曹雪芹的典型创造的一个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分析和欣赏这些具有高度真实感的情节和细节描写,对我们今天的创作,也仍然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
《红楼梦》里除了史湘云的酒醉场面别具特色外,四十四回凤姐泼醋,酒后醉闹,也是特别有声有色的一段精彩文章。这段文章很长,从本回开头“原来贾母说今日不比往日,定要叫凤姐痛乐一日”起,一直到“平儿自觉面上有了光辉,方才渐渐的好了,也不往前头来……”为止,占了整整半回。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作者在描写凤姐的酒醉时,完全换了一副笔墨,如果说六十二回描写湘云的醉态有如春露花?,风光旖旎的话,那末本回描写凤姐的醉闹,便是秋风肃杀,万象箫森。最难写的是凤姐虽然能勉强喝几口酒,但她毕竟不是酒徒,凭空很难让她喝醉。于是,作者给她安排了一个适宜的场景,让贾母为凤姐过生日。贾母带头劝酒,然后尤氏、众姊妹、众嬷嬷、众丫环一齐都来敬酒,终于使凤姐不得不喝、不得不醉。于是作者把凤姐酒醉这一情节写得合情合理,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真实感。其实直接描写凤姐酒醉的文字只有两句话:
凤姐自觉酒沉了,心里突突的似往上撞。
只这两句话,写得多么准确:凡不能喝酒而勉强喝酒以致于喝醉的人,都会有这种“心里突突的似往上撞”的感觉,然而这还不是凤姐的个性化的细节,以上也还不是这段文章的主要部分。凤姐醉闹这段文章的真正精彩的地方是下面的部分:
凤姐见瞅人不防便出了席,往房门后檐下走来。平儿留心,也忙跟了来,凤姐儿便扶着他。才至穿廊下,只见他房里的一个小丫头正在那里站着,见他两个来了回身就跑。凤姐儿便疑心忙叫。那丫头先只装听不见,无奈后面连平儿也叫,只得回来。凤姐儿越发起了疑心,忙和平儿进了穿堂,叫那小丫头子也进来,把扇槅关了,凤姐儿坐在小院子的台阶上,命那丫头子跪了,喝命平儿“叫两个二门上的小厮来,拿绳子鞭子,把那眼睛里没主子的小蹄子打烂了!”那小丫头子已经唬的魂飞魄散,哭着只管碰头求饶。凤姐儿问道:e69da5e6ba907a64335“我又不是鬼,你见了我,不说规规矩矩站住,怎么倒往前跑?”小丫头子哭道:“我原没看见奶奶来。我又记挂着房里无人,所以跑了。”凤姐儿道:“房里既没人,谁叫你来的?你便没看见我,我和平儿在后头扯着脖子叫了你十来声,越叫越跑。离的又不远,你聋了不成?你还和我强嘴!”说着便扬手一掌打在脸上,打的那小丫头一栽;这边脸上又一下,登时小丫头子两腮紫胀起来。平儿忙劝“奶奶仔细手疼。”凤姐便说:“你再打着问他跑什么。他再不说,把嘴撕烂了他的!”那小丫头子先还强嘴,后来听见凤姐说要烧了红烙铁来烙嘴,方哭道:“二爷在家里,打发我来这里瞧着奶奶的,若见奶奶散了,先叫我送信儿去的。不承望奶奶这会子就来了。”凤姐儿见话中有文章,“叫你瞧着我作什么?难道怕我家去不成?必有别的原故,快告诉我,我从此以后疼你。你若不细说,立刻拿刀子来割你的肉。”说着回头向平儿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来向那丫头嘴上乱戳。唬的那丫头一行躲一行哭求道:“我告诉奶奶,可别说我说的。”平儿一旁劝,一面催他叫他快说。丫头便说道:“二爷也是才来房里的,睡了一回醒了,打发人来瞧瞧奶奶,说才坐席,还得好一回才来呢。二爷就开了箱子,拿了两块银子,还有两根簪子两匹缎子,叫我悄悄的送与鲍二的老婆去,叫他进来。他收了东西就往咱们屋里来了。二爷叫我来瞧着奶奶,底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凤姐听了已气的浑身发软,忙立起来一径来家。刚至院门,只见又有一个小丫头在门前探头儿,一见了凤姐也缩头就跑。凤姐儿提着名字喝住。那丫头本来伶俐,见躲不过了越性跑了出来,笑道:“我正要告诉奶奶去呢,可巧奶奶来了。”凤姐儿道:“告诉我什么?”那小丫头便说二爷在家这般如此如此,将方才的话也说了一遍。凤姐啐道:“你早作什么了?这会子我看见你了,你来推干净儿!”说着也扬手一下打的那丫头一个趔趄,便摄手摄脚的走至窗前。往里听时,只听里头说笑。那妇人笑道:“多早晚你那阎王老婆死了就好了。”贾琏道:“他死了再娶一个也是这样,又怎么样呢?”那妇人道:“他死了,你倒是把平儿扶了正只怕还好些。”贾琏道:“如今连平儿也不叫我沾一沾了。平儿也是一肚子委曲不敢说。我命里怎么就该犯了‘夜叉星’。”
凤姐听了气的浑身乱战,又听他俩都赞平儿,便疑平儿素日背地里自然也有愤怨语了,那酒越发涌了上来,也并不忖夺,回身把平儿先打了两下,一脚踢开门进去,也不容分说,抓着鲍二家的撕打一顿。又怕贾琏走出去,便堵着门站着骂道:“好淫妇!你偷主子汉子,还要治死主子老婆!平儿过来!你们淫妇忘八一条藤儿,多嫌着我,外面儿你哄我!”说着又把平儿打几下。打的平儿有冤无处诉。只气得干哭,骂道:“你们做这些没脸的事,好好的又拉上我做什么!”说着也把鲍二家的撕打起来。贾琏也因吃多了酒进来高兴,未曾作的机密,一见凤姐来了也没了主意,又见平儿也闹起来,把酒也气上来了。凤姐儿打鲍二家的,他已又气又愧,只不好说的,今见平儿也打,便上来踢骂道:“好娼妇!你也动手打人!”平儿气怯,忙住了手哭道:“你们背地里说话,为什么拉我呢?”凤姐见平儿怕贾琏,越发气了,又赶上来打着平儿,偏叫打鲍二家的。平儿急了便跑出来找刀子要寻死。外面众婆子丫头忙拦住解劝。这里凤姐见平儿寻死去,便一头撞在贾琏怀里叫道:“你们一条藤儿害我,被我听见了倒都唬起我来。你也勒死我!”贾琏气的墙上拔出剑来说道:“不用寻死,我也急了,一齐杀了我偿了命,大家干净。”正闹的不开交,只见尤氏等一群人来了,说“这是怎么说,才好好的,就闹起来。”贾琏见了人,越发“倚酒三分醉”,逞起威风来,故意要杀凤姐儿。凤姐儿见人来了,便不似先前那般泼了,丢下众人便哭着往贾母那边跑。
……
上面这一千三百多字,从凤姐看见小丫头生疑到凤姐、平儿、鲍二家的、贾琏一齐扭在一起大吵大闹撕打,行文有如疾风暴雨,而又层次井然:先是凤姐打第一个小丫头,接着是打第二个小丫头,其文势如骏马驰坂,一往直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凤姐忽然回身竟把平儿先打了两下,然后“一脚踢开门进去,不容分说,抓着鲍二家的撕打”,然后又是打平儿,接着是平儿又打鲍二家的,接着又是贾琏打平儿,平儿要寻死,最后是贾琏拔剑要杀凤姐、平儿。这一场醉闹,确实写得有声有色,如同目见亲闻。
以上一大段文字,实际上是从前面提到的“凤姐自觉酒沉了,心里突突的似往上撞”两句直贯下来的,中间对凤姐虽然只提了一句:“那酒越发涌了上来”,对贾琏也只提了一句:“把酒也气上来了。”但酒的作用和力量,仍然是很明显的。对平儿则根本没有提她吃酒,因为她完全是被卷进去的,与吃不吃酒无关,但即使这样,仍能从侧面使人感到酒力作用和力量。所以尽管从表面上看来作者着墨较多的不是在写“酒”而是在写“闹”,但是读者仍然能够清楚地感到作者是写的“醉闹”,而不是清醒白醒的打架。
正是由于作者对具体的事件描写得如此真切生动、有血有肉,所以我们很容易地就把湘云的醉与凤姐的醉自然而然地区别开来了:湘云的醉,是沉醉,是不胜酒力,她的醉卧芍药裀,是诗人韵事。而凤姐的醉,是微醉,是酒在肚事在心,是借酒发作,她的大吵大闹大打,是她的泼辣性格的又一次揭示。